青衫白发 (第2/2页)

李沉摇了摇头，盯着桌上的杯子怔怔出神，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谈娅娜接过厨师递过来的酒壶，顺手给李沉和自己倒上一杯。
　　
　　她看着李沉默默地自饮自酌，时不时傻楞在那里发呆，心里对他的好奇愈来愈重。
　　
　　想着想着，一盘盘寿司和调料摆到二人面前。
　　
　　谈娅娜方要动筷，从身后突然探出一只手，先一步从盘子里捏起一个里卷。当这只手出现的瞬间，原先作懒散姿态的李沉浑身轻轻颤动，眉毛狠狠抽搐了一下。
　　
　　循着那三根枯细苍老的手指望去，在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老先生，你......”干嘛动我的寿司？！
　　
　　白发老人将寿司吞下后，捋了捋花白的胡子，一脸享受地发出啧啧声，跟着又伸出手瞄向第二块里卷。
　　
　　谈娅娜赶忙双手遮住桌上的寿司，不给这个陌生的老先生触碰自己的美食，她瞪了白发老人一眼，嗔道：“用筷子！”
　　
　　虽然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青衫老者从哪里冒出来的，但看他慈眉善目身材中等，却分明有一种洒脱非凡的气质。
　　
　　白发老人也不恼，哈哈笑了两声，像是要仔细打量清楚女孩的模样，也不言语只是又捋了捋胡子。
　　
　　“老先生，请坐。”谈娅娜拉开椅子，从吧台处拿出一只新的杯子为其倒满酒。
　　
　　见状，白发老人轻轻点了点头，顺手拿出一根烟咬在嘴角。
　　
　　这时候，谈娅娜终于察觉到身旁男子的异样，当老者掏出烟的时候，便瞧见李沉十分狗腿地凑到老者的跟前，动作娴熟地摸出火机为他点燃。
　　
　　白发老人坦然地接受李沉的服侍，却不理会他丝毫，坐上椅子后看着谈娅娜笑道：“小女娃，怎么称呼？”
　　
　　到此时，谈娅娜哪里还能不明白他与李沉的亲近，提起筷子恭恭敬敬为老人身前的碟子添上寿司，语气温顺道：“老先生，我叫娅娜，您是？”
　　
　　听到谈娅娜的问话，白发老人也不回答，捏起小碟里的里卷吞下，跟着嗦了口烟后，这才慢悠悠地伸出手指点了点二人，道：“娅娜，你和他什么关系？”
　　
　　闻言，一旁静坐许久的李沉微微端正身子便要开口，白发老人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闭嘴。”李沉只好讪讪地坐回去，拿起酒杯老老实实地独自抿着。
　　
　　对两人的行为已经不抱诧异，谈娅娜又为老人的酒杯重新添满酒，接着拿起自己的杯子轻轻碰了下他的杯沿，浅尝了一口后，微笑道：“老先生，您觉得呢？”
　　
　　将小女娃的神态举止收入眼底的白发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爽朗厚实，他带着些许欣赏的眼光点了点头，赞叹道：“柔媚与英气并济，不错不错。样貌不错修养不错眼光更不错。”
　　
　　“老先生，谬赞了......”
　　
　　白发老人挥挥手打断了谈娅娜的话，道：“别老先生老先生了，喊我师父。”
　　
　　谈娅娜怔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马上甜甜地喊了一声：“好的，师父。师父也可以叫我阿桃的。”
　　
　　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语，很快盘子中的寿司消耗殆尽，期间李沉喊了几声“老头”，白发老人却始终不理睬他，相反谈娅娜每每喊一声“师父”，老人便会满脸欣慰露出喜色。
　　
　　等到桌上的烧酒清空，谈娅娜正要结账，白发老人已经先一步扔下几张钞票，当先起身走向门口。
　　
　　李沉还想死赖在凳子上不动，刚刚掀起布帘一角的白发老人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