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4 回归 (第2/2页)

罗加公爵听了哈哈大笑。“固若金汤？”他反问，“赫伦堡不也如此？不，我要去见杰赫里斯，当面把话说清楚。”
　　
　　次日清晨，他便在六名从小跟随的老骑士的护送下前往君临。
　　
　　国王头戴王冠、坐在铁王座上接见他，御前重臣们悉数到场，御林铁卫站在王座底部，身着白袍和珐琅鳞甲，但舍此以外，厅内再无他人。
　　
　　罗加公爵从厅门走到王座前用了很久，脚步声在厅内回荡。
　　
　　杰赫里斯非常清楚公爵的骄傲，不想强迫他在满朝文武面前屈服，那会让他受到更大伤害。
　　
　　而杰赫里斯对罗加的尊重，迎来了罗加的臣服。
　　
　　风息堡公爵单膝跪地，低下头颅，将配剑放在铁王座底部。
　　
　　“陛下，”他开口，“我应召而来，听凭您处置。我只求您放过我的弟弟们和拜拉席恩家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
　　
　　“——你心目中的国家。”杰赫里斯抬起一只手，打断罗加公爵，“我知道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和策划过什么。
　　
　　我相信你保证我和我的王后不会受伤害是真心实意的……
　　
　　你还有一点没说错，我确实有成为伟大学士的潜质，只不过我更希望自己成为一位优秀的国王。
　　
　　有人说我们是敌人，我倒觉得我们更像是意见不合的朋友。
　　
　　当年，我母亲向你寻求庇护时，你甘冒奇险收留我们。
　　
　　你完全可以用镣铐锁住我们、献给我叔叔，你却宣誓为我而战，并为此召集封臣。
　　
　　这些恩德我永志不忘。”
　　
　　“言语就像风，阁下……我亲爱的朋友……你有过谋逆言论，但并未付诸实施；
　　
　　你企图拆散我的婚姻，却无疾而终。”
　　
　　“叛国行为必遭严惩，愚蠢的言语却不然。如果你真心想去戍守长城，我不会阻拦，守夜人必定如我一样看重你这等强者，但我更希望你留下为我效力。
　　
　　众所周知，我是因你而坐上铁王座的，我现在仍然需要你，王国也仍然需要你。当年‘龙王’驾崩、我父王初登大位，自立为王者和心怀不轨的诸侯环伺四方。
　　
　　而今我也要迎来同样的挑战，为着相似的原因，罗林在河……我的决心、意志和力量将接受考验。
　　
　　我母亲认为我的婚讯一旦公布，全国的虔诚信徒都会揭竿而起。或许如此。
　　
　　为了面对这个考验的时代，我需要优秀的人才，需要甘愿为我和我的王后而战……
　　
　　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战士。你是这样的人吗？”
　　
　　罗加公爵被国王的话惊呆了，抬头答道：“是的，陛下。”他的声音五味杂陈。
　　
　　“那我原谅你之前的冒犯，”杰赫里斯说，“不过是有条件的。”
　　
　　说出自己的要求时，国王的声音变得严厉。
　　
　　“你不得再发表对我和我的王后不利的言论，从今天起，你将成为她最坚定的拥护者，只要你在场，就不能容许任何人诋毁她。
　　
　　此外，我不接受也不容许我的母亲遭受不幸，她要随你回风息堡，与你破镜重圆，往后你的一言一行务必敬她重她。
　　
　　以上你可愿意？”
　　
　　“不胜荣幸。”罗加公爵回道，他又问国王是否需要人质以确保他此后的忠诚？
　　
　　他指出自己的三个弟弟膝下有子，可送入朝中。
　　
　　杰赫里斯国王没有直接回答，他走下铁王座，示意罗加公爵跟上。
　　
　　他领公爵走出大厅，来到饲养沃米索尔的内院。
　　
　　一头宰杀好的公牛是巨龙的早餐，现下焦黑冒烟的牛尸正躺在石地上——龙喜欢吃烤熟的肉——任由沃米索尔享用，而它每一口都撕下大块牛肉。
　　
　　当国王带着罗加公爵出现时，巨龙抬起头，用溶铜池塘般的眼睛看着他们。
　　
　　“它每天都在长大。”杰赫里斯挠着巨兽的下巴说，“我不需要你的侄子侄女，阁下，他们有什么用？我有你对我的保证足矣。”
　　
　　罗加公爵明白了杰赫里斯的言下之意：当我骑上巨龙，风暴地的男女老少都是人质。
　　
　　青年国王和前任首相就此达成和解，并由当晚大厅中的宴会正式确立。
　　
　　罗加公爵在席间坐回阿莱莎太后身边，以示夫妻和好，他还带头为亚莉珊王后的健康祝酒，当着在场领主和贵妇们的面表达对她的爱戴与忠诚。
　　
　　四天后，罗加公爵携阿莱莎太后返回风息堡，“木棒”佩特爵士率一百名士兵护送他们穿过御林。
　　
　　在君临，杰赫里斯·坦格利安一世的漫长统治期才刚刚开始。
　　
　　青年国王接掌七国大权后面临一系列问题，其中有两个比其余的更严峻：
　　
　　第一，国库亏空，王室负债日增；
　　
　　第二，罗林·圣龙这个坦格利安分支家族在河间地疯狂扩张着势力。
　　
　　徒利公爵也因为家族被压迫而辞去御前大臣的职位，但可笑的是徒利公爵回族地后没几天就传出消息，徒利向圣龙屈膝臣服，罗林从此在河间已是无冕之王。
　　
　　圣龙家族更拥有诸多产业捞金，罗林建立了一种名为‘股份制商会’的东西，把河间地的诸侯捆绑在了一起，不是圣龙商会外生意人在河间地寸不难行，维斯特洛的经济被这个商会一分为二，只有加入圣龙商会才能通行三叉河要道。
　　
　　半年之间圣龙家族就富得流油，赫伦堡的修缮，荒石城的修建，这些超大型工程几乎同步进行。
　　
　　拥有三条龙撑腰的罗林做法霸道，在经济上肆无忌惮，这把软刀子割得七国肉疼，却有苦说不出。
　　
　　对于杰赫里斯来说，第一个问题已经有人帮他处理。
　　
　　新任财政大臣里戈·德拉兹满足了国王对黄金的迫切需求，他从布拉佛斯铁金库及其在泰洛西和密尔的竞争对手处搞到三笔巨额贷款。
　　
　　利用三家银行间的敌对关系，“空气伯爵”获取了最优厚的条件，而光是贷款的保障便立刻带来正面影响：龙穴营建工程得以重启，大批建筑工和石匠再次登上雷妮丝丘陵。
　　
　　面对第二个问题，杰赫里斯慎重的招集群臣在御前大厅商议。
　　
　　“首先我们可以先断掉罗林的财路，北境因为千面屿和罗林有怨，史塔克可以封锁在泽颈的道路，王领再卡住河间地的商道，没有金钱支撑，圣龙商会的金钱王国会不攻自破。”本尼费尔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杰赫里斯点点头，表示是个好主意。
　　
　　但‘空气伯爵’里戈却反对，“这也会断掉我们财源，你知道圣龙商会缴纳了多少商税吗？明年铁金库的欠款不用还了吗？”
　　
　　本尼费尔一时哑然，王国现在也面临财政危机，这样做等于两败俱伤。
　　
　　“关建是罗林拥有三条龙，这才是他做事蛮横的根本原因。”国王之手瓦列利安伯爵沉声道，“如果罗林掀桌子，展开龙战...”
　　
　　“王领将会一败涂地。”青亭岛伯爵接话道。
　　
　　“不。”杰赫里斯站了起来，大声道：“我们会赢！”
　　
　　众大臣一时不知国王如何来的信心，三条龙对二龙怎么赢？
　　
　　见他们等着下文，杰赫里斯也不卖关子，正色道：“我在龙石岛生活的一年里发现，龙石岛还有很多王族的龙种。”
　　
　　“龙种？”法务大臣石舞城伯爵疑惑道。
　　
　　“坦格利安家的私生子...”本尼费尔在石舞城伯爵耳边低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