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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清番外 又逢春(万字章节)

亥清番外 又逢春(万字章节) (第2/2页)

百里钺怒目一瞪,就知有人通风报信,唤来了眼前这名刑堂长老。对方深受崔宥恩德,对其弟子自是爱屋及乌,朝晖平日里没少受这些长老袒护,故他也是打算先斩后奏,定了罚再报给上头,免得又将此事不了了之。
  
  “长老事忙,此事当由弟子代劳——”
  
  百里钺连忙开口,却仍然被对方打断,道:“好了擎争,本长老知你心中有何打算,只是掌门仙人飞升在即,门中一切事情理当以此为重,此事你就先别管了,本长老自有打算。”
  
  对方态度强硬,且又搬出了掌门仙人来,纵是百里钺不畏与之争论,却也无法忤逆掌门之意。
  
  崔宥对弟子的爱护,在门中也算人尽皆知,眼前长老一心拥护掌门,要想动摇对方的念头,便怕是不大可能了。
  
  “是,弟子告退。”百里钺咬紧牙关,面色一片阴沉,待狠狠瞪了朝晖与迟深一眼,才与同袍转身离去。
  
  而那刑堂长老果然不曾为难两人,只苦口婆心地教诲几句,便令二人回洞府去禁闭三月,除此以外并无其它惩处。
  
  迟深长舒口气,如蒙大赦般回了洞府,等进门看见秦异疏端坐正堂,手执一卷道书向他看来,此中如何惊恐,自就不必言说了。
  
  ……
  
  月明星稀,有轻云浅浅蔽去皎白月色。
  
  朝晖爬上门前桂树,夜风凉爽温柔,吹得人心中杂思阵阵,叫她始终难以平静。
  
  须臾后,有一人走至树下,笑意温和,问道:“今日又惹祸了?”
  
  此人二十出头的年纪,身量适中,体态清瘦,头戴一只宝月冠,身披石青色外衫,眉目清亮,嘴角含笑。若到了外头去,只怕没人能瞧出来,他便是昭衍此代掌门,崔宥。
  
  朝晖垂眼看他,抿唇道:“弟子去了沅溪镇,见了李阐。”
  
  “为师都知道,”崔宥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纵身一跃便到了树上,他屈身在朝晖身旁坐下,目光平静柔和,“当年把你带回宗门,为师便知道定然会有这一天。好在今日之事已经过去,有为师留给你的箴言,那障念应是再不会困扰于你。”
  
  朝晖不解,疑惑看向于他,问道:“门内不少人都清楚自家身世,可也不见他们被尘世所困,那为何弟子不能寻,不能问呢?”
  
  “哈哈,”崔宥朗声大笑,答她,“那是为师掐指一算,知你命中劫数会应在这里,故才做了此些安排,至于旁人如何,只能说这人与人之间命数不同,这样说来,你可明白?”
  
  “是么,”朝晖转过头去,撇了撇嘴道,“往小了说,从前弟子砸了茅师叔的千山万仞屏风,你就对师叔讲过,是他命中该有此劫,故不是弟子我的罪过,而往大了讲,师兄不想当这掌门,你也对他说这是天理命数的安排,要他不许胡闹。
  
  “在师尊眼里,天命一向都是大过一切的,如今您做此解释,弟子也勉强信了吧。”
  
  崔宥一时失笑,语气缓缓而道:“楚师弟子之中,二师兄孟从德声望最高,六师姐荀圣衣资质最佳,可最后选定的掌门,却是性情温厚,对待我等一向宽仁的三师姐。或也是因为这样,才使得师兄师姐们彼此间难以服气。”
  
  “可最后做了掌门的人是您,”朝晖咧嘴笑道,“只怕谁都没想到吧!”
  
  “不,”崔宥认真地看着她,摇头道,“为师……算出来了。”
  
  他洞悉命理的才能,除了楚云开以外,几乎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当恩师定下三师姐戚若怀为掌门,可自己却不曾在戚若怀身上看见其执掌宗门的命数时,崔宥感到的只有无限的恐惧。
  
  他深知自己平庸,不堪与师兄师姐相争,更没有想到掌门之命会应在自己身上。
  
  只是后来的一切事情都在告诉崔宥,他的推算并无差错。荀圣衣心高气傲,孟从德冷漠无情,由世家门阀拥护而起的五师兄康靖昀,则不受太衍九玄一脉所正视。九仙之乱的最终赢家,也本该是奉了楚师之命,名正言顺继任掌门的戚若怀。
  
  但谁能想到,与荀圣衣的一战会损了她的道果,致使戚若怀不得不转生而去,最终推举了崔宥继位掌门。
  
  旁人都以为,他崔宥是侥幸如此,才从戚若怀手中截获了胜利,可只有崔宥自己知道,九仙之乱的最终结局,从楚师定下掌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结果。
  
  他只是,顺应了大势而行……
  
  “我这一生,就像是天理命数的囚徒,”崔宥苦涩一笑,怅然看向朝晖,“为师,只做过一件有违天命的事情。”
  
  朝晖安静地等他后话,可崔宥却闭口不言,只远远望着夜空。
  
  今日星子稀疏,光辉黯淡,唯有一颗星辰在夜色中烁烁生辉。
  
  “亥明星。”朝晖喃喃道。
  
  悬于天门之下,亥时始明的星辰,亥明星在何处,就意味着天门移动到了何处,界中修士想要飞升,便要受得此颗星辰的指引,从而感应到天门的具体所在。
  
  “既要走了,为师也便送你一样东西。”
  
  “何物?”朝晖问道
  
  “本是该早些给你的,偏偏拖到了今天,”崔宥遥指向夜空,说道,“为师赐你一个道号,就叫亥清如何?”
  
  “师尊这是突发奇想吗?”
  
  “非也,只是突然就感知到了天命。”崔宥摇头不认,面不改色心不跳。
  
  而夜风和畅,桂树飘香,将行之人要去,送行之人却还未归。
  
  ……
  
  崔宥升仙大会的当日,封时竟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弟子来迟,还望恩师恕罪。”他面色少见地阴沉,只若是在其身边的人,都能够感受到封时竟这股异常明显的不愉之情。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崔宥点头微笑,丝毫没有责怪弟子之意,只吩咐他入座下首,与温隋、朝晖二人齐坐。
  
  席间,朝晖忍不住问他:“师兄怎么现在才回来,今日过后,师……茅师叔定然又要念你几句了。”
  
  话一出口,她才想起茅定山是出了名的寡言少语,而崔宥走后,估计也没有旁人再会来诲告她等,是以失言之下,未免又觉得有些难过。
  
  可等抬起头来,她才惊讶地发现,封时竟居然还有些出神,叫旁边的师姐温隋都忍不住面露担心,连声问了几句才好。
  
  “无妨。”封时竟坐定身躯,等朝晖再看时,便已恢复了从前那般清风朗月的模样。
  
  好在升仙大会进展得颇为顺利,崔宥修道有成,撞开天门时还有仙乐飘来,叫众人羡煞不已。
  
  等人去尽,方见茅定山走上前来,威严道:“按掌门所言,该当师侄继位,执掌宗门之舵。而掌门之位不好空悬太久,师侄当要早做打算才是。”
  
  封时竟微微颔首,应道:“可听从师叔安排,我无异议。”
  
  茅定山讶然于他的顺从,与温隋相视一眼后,便定了主意道:“那这继任大典就定在三日之后吧,届时当要封禅祭祖,若师侄同意,我等便可即日开始准备。”
  
  “劳烦师叔与众位仙人。”封时竟无不点头道。
  
  二人交谈之际,朝晖便站在温隋身侧,她沉浸在恩师飞升的怅然中,故不曾像温隋一般,看见封时竟惨淡的目光。
  
  崔宥的飞升,使门中上下都在为着掌门交接的事情而忙碌,自就无人有暇来顾及,迟深和朝晖是否还在禁闭之中。
  
  然而这日,朝晖坐在桂树之下,却是见到迟深急匆匆地跑来,他满面惊恐,急得焦头烂额,一见朝晖便喊道:
  
  “师叔,恩师人不见了!”
  
  朝晖唰地一下站起身来,问都不问便带着迟深往元渡洞天去。
  
  次日就是继任大典,封时竟却在此时不见踪影,如此滔天大事,最该担心的自然是温隋与茅定山!
  
  她与迟深赶至殿外时,茅定山的声音却有不容置喙的坚决,他道:“温师侄不可再做推辞,你亦是掌门亲传,属太衍九玄一脉,如今封时竟不在,还有何人能够比你更名正言顺?
  
  “明日便是继任大典,我派的请帖也早已发出,要是封禅祭祖的时候没有人在,天下宗门岂不都要耻笑于我昭衍,温师侄,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茅定山言罢,便有其余声音附和而起,温隋站在人中愁云满面,哪里还有平时的镇静与从容。
  
  朝晖呆呆地站在门口,看师姐在一众催促声中应下此事,但却坚决不肯同意继任掌门,只说自己不能违抗师命,所以只能暂代此位。众仙人为此大松口气,却无人能够体会到,温隋心底对师弟的忧思。
  
  就像当日崔宥飞升,没有人能理解朝晖心头,那种雏鸟无依的茫然一般。
  
  ……
  
  封时竟一去就是两百余年,温隋在不安中接手了掌门之位,有茅定山从旁辅佐,倒是未见任何差池。
  
  而对于为何是温隋暂代掌门,这其中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其余正道九宗竟都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只当是昭衍内务,不敢插手其中。唯有一玄剑宗多问了句,最后也被茅定山一言挡了回去。
  
  于朝晖而言,日子好似并无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因她修为逐渐增长,旁人也不再将她视作稚子看待。
  
  她仍旧喜欢在夜深人静时,爬上屋前的那棵桂树。万物皆应沧海桑田之变,唯有亥明星始终如旧。亥清,亥清,她或许开始喜欢上这个道号了,所以再不肯让旁人唤她名姓,只让别人以此相称。
  
  朝晖仔仔细细地望着,却无法从亥明星上窥见天门的轮廓,她在想,师尊从天门飞升后又将去往何处,天理与命数仍会将他困住吗?那师兄又去了什么地方,为何迟迟都不见归来?
  
  在她眸中倒映着愈发明亮的星辰,灿色光辉在亥明星上牵出一条长尾。
  
  朝晖微微愣住,可那长尾却越来越明显,从三千世界创立之初便存在的星辰,就在今日,在她震怖的目光中向下陨落,直至消散在夜幕的尽头。
  
  ……
  
  亥明星陨落!
  
  随之而来的便是乱象无数。
  
  界南天海沸腾不休,无边海水似要被生生煮尽一般,开始露出穹顶幽深的裂隙,没有天海的阻挡,狂暴的界外元炁横扫而入,致使整个南地死伤无数,万千生灵都被幽深裂隙吸去界外,随后粉碎在虚空之中。
  
  静山鬼域的邪魔道修士为此惊慌逃窜,甚至不惜越过当年太乙金仙所定的疆域。涌入北地的邪修则开始残杀无辜,将附近宗门当做祭炼人牲,毫无顾忌地趁着大劫来临之际,一逞心头恶念。
  
  而镇虚神教之下的魔渊也异动连连,以至于短短三月间,就向两大仙门派来上百封求援传书。
  
  钧灵洞天,全玉宫。
  
  温隋将众仙召来此处,心中主意已定,道:“曜日岛传书求援,日宫三族损失惨重,衡煦大帝长子长女双双陨落,六翅青鸟族梵鸢智者伤重转生,金羽大鹏一族的族长也是身亡。如今光凭日宫,也是阻挡不住天海的陷落了!”
  
  众仙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之意。
  
  四位仙人层次的强者陨落,足可见此次大劫的威力有多可怖!
  
  他等心中沉重,此刻便齐声高呼道:“但听掌门仙人吩咐!”
  
  温隋肃容颔首,沉声言道:“天海之变,与亥明星的陨落不无关系,届时我会与太元道派的石掌门一起南下,看要如何阻止此次大劫,此外,驻守在界南天海的奚、梁两位剑仙当会襄助于我,尔等不必过多担心。
  
  “而镇虚神教的求援,便要请师叔与韩师弟出手相助了。”
  
  茅定山自是点头应下,与弟子韩叙正微微示意,道:“请掌门放心,我师徒二人必将竭力而为。”
  
  “静山鬼域的邪魔道修士倾巢而出,致使北地多有不宁。这事就请张仙人与朱仙人两位师妹代为出手了。”一语定下,温隋已是又做安排。
  
  张蕴与朱妙昀齐齐应声,神情庄重肃然。
  
  “至于门中之事,便一概交于秦师侄你来处置。”
  
  此后,温隋又点了几人随她一起去往天海查探情况,众仙人皆对她信服不已,故于此毫无异议。
  
  而等众仙离去,才有一道身影从内殿奔出,跪在温隋身前。
  
  朝晖目光决然,喊道:“师姐,我要与你同去天海!”
  
  一向对她百依百顺的温隋,此刻却脸色一变,厉声斥道:“大劫兴起,岂容你在此胡闹,还不赶快退下!”
  
  “师姐!”朝晖一把揪住她的衣摆,目中尽是恳求之意,“你让我去吧,你让我去吧!”
  
  见温隋迟迟不应,朝晖心中也是委屈不已,一直以来悬着的心,将她的理智砸得支离破碎。
  
  “师尊走了,师兄又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温隋一怔,俯下身来将她的手掌握住,神情亦逐渐有所缓和。二人四目相对,却不管朝晖如何苦苦哀求,温隋都不曾松口答应。
  
  此一去上百年岁月,朝晖却再不曾与师姐有过相见。
  
  只等天下定矣,苍生尽皆因劫后逢生而狂喜,温隋毁道转为散仙的消息,才如当头一棒将她敲得心中凉透。
  
  “我看万千人为有了来日而欢喜,却只有我因你道途尽毁而恸哭,
  
  “这是世人称颂的大义之下,我不敢开口言说的、卑劣的私心。”
  
  朝晖木然站在桂树前,看亥明星缓缓升上夜空。无尽地不甘涌上心间,让她一掌拍在树身,使烈火滚滚攀附而上。
  
  崔宥将她带回宗门那年,在屋前为她种下这株桂树,而今付诸一炬,再不存矣。
  
  在天地大劫面前,她因弱小而催生的无力感,使之只能用摧毁自我的方式,来企图宣泄出心中的哀恸与愤怒。
  
  而封时竟望见此景,也唯有沉默以对。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朝晖低头不愿看他,自问自答道,“算了,你从不肯说的。”
  
  她径直从封时竟身边走过,故不曾瞧见对方目中的复杂审视之色。
  
  朝晖走后,他惨然一笑,只身踏入桂树的灰烬之中,亲手将最后一截活枝折断。
  
  “天地大劫,由今而始……由我而始!”
  
  ……
  
  茅定山的声音威严如旧,听得朝晖烦躁不已。
  
  她与太衍九玄一脉弟子跪在一起,身后是满面肃容的迟深,秦仙人则站在高处,亲手为继任掌门递上大印。
  
  众仙皆因掌门归位而深感安心,仿佛千帆过尽后,一切当如往昔。
  
  三跪九叩后,朝晖百无聊赖地站在弟子之中,小小的,新生的草芽从她脚边砖石缝隙里冒了出来。
  
  她无不悲伤地想到,原来又是一年春。
  
  本来该早些放出来的,初稿不太满意,修了之后发现不如推平重写,于是重新理了大纲开始写。预计是五千字,没想到写出来居然有一万。今天就先请大家看番外了。
  
  本篇番外无太多剧透内容,没有追到最新章的也可以看。
  
  最后,我对师尊的忠心日月可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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